轰——! 焚心炉的残骸还在冒着黑烟那颗被丝线缠绕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化作焦炭般的碎块散落于地。
铜铃断裂的残片静静躺在瓦砾中仿佛一场宏大谎言的遗骸。
纸城不再燃烧记忆不再蒸腾泪水可这“安宁”的终结却让整座城陷入了更深的寂静。
痛回来了。
起初是一声呜咽从某条窄巷深处传来像是被风遗忘的叹息。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无数纸人跪在街头双手抱头面容扭曲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他们曾亲手焚毁的家书、照片、襁褓、婚书此刻全都复活在脑海中翻腾不息。
一个纸妇人抱着空襁褓坐在街角嘴唇颤抖低声呢喃:“小宝……小宝你冷吗?娘……娘给你缝了新袄……”她的眼眶干涸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灵魂在自行流血。
纸城娘这座由千万人母性执念凝聚而成的存在正缓缓穿行于街巷之间。
她怀中抱着数十个、上百个空襁褓层层叠叠像一座移动的坟茔。
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渗出淡淡的血痕——那是集体创伤的回响。
守灯纸相站在城楼最高处白纱已揭露出那张与张宇血脉相连却早已腐朽的脸。
他手中空灯低垂灯芯熄灭再无一丝光亮。
他望着东侧那片突兀出现的微缩山村眼神空洞仿佛看见了自己早已遗忘的童年。
归藏童浮现在灵骸空间边缘声音如风掠残碑:“他们怕想起也怕忘记。
你给的税救了他们却没给他们家。
” 张宇盘坐在念税阵前双目紧闭额角渗出细密血珠。
他身前摆着三样东西:母亲留下的铜纽扣父亲戴过的草帽还有那根曾挑过柴、晾过衣、撑过风雨的青玉竹竿。
每一件都是山村最平凡的物件却是他记忆里最沉的锚。
“魂犁——开垦!” 他猛然睁眼左臂上的城砖纹猛然亮起裂痕中金光流转如同根脉复苏。
他双手结印一道由魂力凝成的虚幻犁铧自掌心升起猛然插入念税阵心! “犁破虚妄耕定归途!” 刹那间灵骸空间震动那片由万千亡魂执念化成的魂稻田缓缓旋转稻穗金黄随风轻摆。
而在田边那座熟悉的山村小屋、灶台、井栏、篱笆……竟一寸寸拔地而起随稻浪腾空而起破开空间壁垒轰然落地于纸城东侧! 尘埃落定。
一座微缩山村静静矗立。
一砖一瓦皆由记忆凝成;一草一木皆因情感不灭。
屋顶炊烟袅袅井水清冽映天篱笆外还有几株未摘的黄瓜藤藤上挂着露珠。
纸城百姓怔然抬头。
有人颤抖着走向篱笆指尖轻轻触碰—— “啪!” 记忆炸开! “……娘!灶台上的锅糊了!你别光顾着喂鸡啊!”一个中年纸人突然跪地痛哭声音嘶哑“我……我小时候最讨厌吃糊饭可后来……后来再也听不到她骂我了……” 另一个老妇人伸手摸了摸井栏指尖传来冰凉触感她浑身一颤猛地抱住井沿:“这是……这是我家的井!我嫁过来那天婆母就站在这儿往我头上撒枣子花生……她说早生贵子……” 越来越多的纸人走向山村有的伸手轻抚墙壁有的蹲下摸土有的跪在屋前无声痛哭。
他们不是在看一座模型。
他们在回家。
梦耕童赤着脚第一次没有被人驱赶也没有被恐惧包围。
他缓缓走向山村后院残缺的手指颤抖着挖开泥土从口中取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种子——那是他埋了九百年都未能生根的“记忆种子”。
他轻轻将它埋下用掌心覆土然后抬头望向天空。
那一瞬他干涸的眼眶竟滚落一滴血泪。
归藏童立于虚空轻笑出声:“你不是城主……你是造家的人。
” 张宇站在山村入口望着这一幕胸口剧烈起伏。
他没有笑也没有流泪。
他知道这一锄头劈开的不只是焚心炉更是人心与归途之间的那道深渊。
城可无光心不可无家。
可就在这片静谧中城楼之上守灯纸相缓缓转身步履僵硬地走下石阶。
他手中空灯忽然微微一颤一滴漆黑如墨的液体自灯芯渗出缓缓坠落。
“嗒。
” 黑泪落地竟未消散反而如墨迹般蔓延凝成三个字—— 我忘了我娘的样子。
守灯纸相跪在山村门前纸面皲裂仿佛一张被岁月风干的旧脸皮。
他手中那盏空灯此刻正缓缓渗出第二滴黑泪墨迹如活物般在地面蜿蜒凝成三个字—— 我忘了我娘的样子。
风停了炊烟凝在半空连井水都失去了波澜。
整个纸城仿佛被这句话钉住无数纸人僵立原地眼眶深处泛起裂痕。
张宇站在门槛上目光沉得像压着千层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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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暴雨天捡了个疯道士我点化万物第190章 我把山村种在了纸城边上来源 http://www.hoennk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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