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离开后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玄夜依旧望着门口的方向紫眸中情绪翻涌有卸下重负的释然有对未来的不确定更有对染青那复杂难言的追忆。
万年的心结虽未彻底解开但将真相告知应渊后他心中那块最沉重的巨石似乎被挪开了一角。
火麟飞没有立刻打扰他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直到玄夜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
“喂”火麟飞凑近了些用手肘碰了碰玄夜脸上带着一种“我懂”的表情“还在想染青姐姐的事呢?” 玄夜没有否认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只是觉得……她这一生因我之故平添了许多波折与痛苦。
”尽管结局是共同的选择但最初的欺骗与后续的纠缠终究是他带来的劫难。
“哎呀你这么想就不对了!”火麟飞大手一挥一副“你钻牛角尖了”的样子“照你这么说我当初要不是掉进那个黑洞砸穿你家屋顶你是不是也能少很多麻烦?” 玄夜被他这清奇的类比弄得一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火麟飞理直气壮“你看啊因为我的出现你的王城被我‘优化’得鸡飞狗跳你的防御大阵差点被我搞爆炸你还得整天跟在我后面收拾烂摊子操心我会不会被人打死……这么一看我也是个麻烦精啊!” 他顿了顿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问:“那你会不会后悔遇到我?觉得要是没我你能清静很多?” 玄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自然不会。
”话音落下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是啊纵然火麟飞带来了无数的“麻烦”和“意外”但他从未有过半分后悔。
恰恰相反正是这轮“小太阳”的闯入照亮了他灰暗了万年的生命。
“这不就结了!”火麟飞一拍大腿眼睛亮晶晶的“你看你都不后悔遇到我这个天大的麻烦那染青姐姐肯定也不会后悔遇到你啊!” 他拉着玄夜坐到那张舒适的软榻上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玄夜你刚才说你和染青姐姐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像平行线对吧?” 玄夜点头。
“那我问你”火麟飞盯着他的眼睛“如果当初染青姐姐为了你轻易就放弃了她守护苍生的信念背叛了她的天界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围着男人转、没有自己原则的仙子你还会喜欢她吗?” 玄夜被问得愣住了。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如果染青真的那样做了……她还是那个光芒万丈、让他情不自禁被吸引的染青吗? 答案是否定的。
看着玄夜怔忡的表情火麟飞笑了带着一种洞悉的了然:“看吧!你喜欢的恰恰就是那个坚定不移、闪闪发光的她啊!就是因为她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骄傲所以她才是染青才是那个让你玄夜都为之倾心的女战神!”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真正的喜欢不是要把对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而是爱上她原本的模样!哪怕她的模样和你的道路是平行的甚至是对立的!” 火麟飞指了指自己:“就像我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完美无缺的修罗王。
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样子!有点闷骚死要面子心里明明在乎得要死嘴上却不说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但对自己人又护短护得毫无原则!要是哪天你突然变得跟我一样没心没肺、天天傻乐那还是你玄夜吗?我可能还得考虑考虑呢!” 他这一番歪理邪说如同醍醐灌顶让玄夜心中剧震! 是啊……他爱的从来就是那个完整的、有着自己独立意志和信念的染青。
她的“道”与他的“道”相悖正是她灵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果他真的爱她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包括她最终选择与她信念共存亡的结局。
强行改变对方那不是爱是自私的占有。
而染青从来就不是可以被占有的存在。
万年的执念与愧疚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一直沉浸在“未能两全”的遗憾和“因我之故”的自责中却从未真正去理解并接纳染青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全部选择。
“所以啊”火麟飞总结道语气轻松了下来“你们谁都没错只是路不同而已。
就像我和天羽她信她爹那套黑暗森林理论我信我的人定胜天、友情万岁我们也没少吵架打架但这不影响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啊!” 他拍了拍玄夜的肩膀像个经验丰富的“情感导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染青姐姐选择了她认为对的路你也得继续走你的路。
重要的是别辜负了她留给你的最宝贵的东西——” 火麟飞指了指应渊离开的方向又指了指玄夜的心口:“——你儿子和你心里对她那份真正的念想。
把眼前人照顾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让她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过得还不错还有个我这么帅气的伴侣(嘿嘿)还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虽然暂时有点别扭)这不比整天愁眉苦脸、自责自怨强多了?” 阳光透过窗棂(虽然是幽冥界仿制的)洒在火麟飞灿烂的笑容上温暖而充满活力。
玄夜看着他心中那积压了万年的寒冰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消融。
他伸出手将火麟飞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将脸埋在他带着阳光气息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坚定:“谢谢你麟飞。
” 谢谢你的闯入谢谢你的吵闹谢谢你的“优化”谢谢你的……一切。
谢谢你让我明白爱是接纳是尊重是珍惜当下。
火麟飞先是一愣随即反手抱住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谢啥!咱俩谁跟谁!不过你要是真感谢我晚上那盘‘蹦跳蘑菇’可得让我多吃点!” 玄夜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
他抬起头看着爱人近在咫尺的脸庞紫眸中流光溢彩温柔得能溺死人:“好都给你。
” 书房内气氛温馨而宁静。
过去的阴影或许无法完全抹去但已不能再阻挡前行的脚步。
平行线曾交汇留下永恒的星辰。
而新的旅程正由身边这轮永不陨落的太阳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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