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教学法”如同地下暗河在严密的封锁下悄然流淌滋养着少数胆大心细的妇人。
但赵小满深知这种方式传播范围有限且依赖默契和时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男人们的警惕并未放松李屠户和赵金宝等人身上的痒痛虽消但那怨毒的目光却时常在远处逡巡像伺机而动的毒蛇。
如何能将知识更广泛、更不易察觉地传播出去?赵小满的目光投向了屯子里那些最不受重视、却又无处不在的身影——**孩童**。
在赵家屯孩子尤其是女娃几乎是透明的存在。
他们满山遍野地疯跑、捡柴、挖野菜哭声笑声叫骂声充斥每个角落却鲜少有大人会认真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唱什么。
童谣、顺口溜是这片贫瘠土地上孩子们唯一的娱乐也是他们认知世界的最初方式。
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赵小满心中酝酿。
她开始有意识地留意屯子里流传的童谣琢磨着它们的韵律和句式。
然后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午后她坐在溪边清洗野菜附近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闹。
她像是无意识地用轻柔的、带着韵律的调子哼唱起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向那些孩子: “小耙子挠呀挠**深翻土**呀苗苗笑~”(对应:深翻土地) “烂叶叶臭秸秸**堆成堆**呀发热了~”(对应:堆肥原料堆积) “热乎乎烫手心**翻个个**呀金宝贝~”(对应:发酵高温需翻堆) “黑乎乎软绵绵**撒地里**呀长甜甜~”(对应:施用肥田) 简单的词句重复的旋律正是童谣最典型的特征。
里面嵌入了“深翻”、“堆堆”、“发热”、“翻个”、“撒地”等关键词。
孩子们的游戏停顿了一下好奇地看向这个很少唱歌的姐姐。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女孩下意识地跟着哼了一句“长甜甜~” 赵小满没有看他们继续低头洗菜仿佛只是自己随口哼唱。
但调子和简单的词句却像种子一样飘进了孩子们的耳朵里。
童谣的魔力在于它的传染性。
没过两天这首简单又有点古怪的“堆肥歌”就开始在屯子里的孩子间传唱开来。
他们一边玩泥巴一边唱;一边挖野菜一边唱;甚至一边被父母呵斥一边无意识地嘟囔。
起初大人们听到只当是孩子们又学了什么新的疯话笑骂一句“唱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便不再留意。
但日复一日同样的旋律和词句在耳边重复再加上之前“口令教学”零星听到的碎片某些一直在暗中留心的妇人心脏开始怦怦直跳! 王二婶正在院子里铡秸秆准备沤肥听到自家小孙子蹲在鸡窝边一边戳鸡屎一边咿咿呀呀地唱“烂叶叶臭秸秸堆成堆呀发热了~”她手里的铡刀猛地停住了! “发热了……”她喃喃自语猛地想起赵小满那天“骂”的“发热烫手就得翻”! 刘氏在菜畦里撒草木灰邻居家的娃蹦跳着跑过嘴里嚷着“翻个个呀金宝贝~”。
她的手一抖灰撒歪了。
“翻个……金宝贝?”她想起那日偷看到的炭画上似乎就有翻堆的步骤! 一种奇妙的连接在她们脑中形成!童谣里那些看似无意义的词句瞬间被赋予了真实的技术含义! 原来“深翻土”是指耕地要深! 原来“堆成堆发热”是说粪草堆起来会自己发热! 原来“翻个个”是指发热了就要翻动! 原来“撒地里长甜甜”是说这肥能让庄稼长好变甜! 知识的碎片通过天真无邪的童谣巧妙地绕过男人们警惕的防线精准地汇入了那些渴望它的心田。
妇人们表面上依旧沉默依旧顺从但在自家的院落后、田间地头她们开始更加大胆地尝试。
按照童谣里的“指示”她们把粪堆堆得更高更实会偷偷用手去探温度会在感觉烫手时想起“翻个个”的旋律然后鼓起勇气去翻动…… 甚至有些男人在无数次听到这童谣后偶尔也会不耐烦地嘟囔一句:“吵死了!整天堆堆翻翻的!”但他们绝不会想到这吵嚷的童谣正在无声地颠覆着他们固守的、低效的传统耕种观念。
赵小满依旧沉默地劳作。
她偶尔会哼起新的片段关于越冬防冻的“盖层被”关于除草的“勤挠头”新的“知识点”随着新的童谣旋律继续借助孩子们清脆的嗓音春风化雨般渗透进屯子的每个角落。
知识穿上了童谣的糖衣变得无孔不入。
男权的围剿试图用沉默和暴力扼杀声音却无法阻止歌声的流淌。
孩子们依旧欢快地跑着、跳着、唱着他们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些随口哼唱的调子正在像最细微却最坚韧的根系悄悄松动着一片坚硬而板结的土地。
破局未必需要雷霆万钧。
有时只需一首天真烂漫的、被反复传唱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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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第114章 童谣破局来源 http://www.hoennk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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