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成立了讲习所后时常有些穿着朴素眼神却格外清亮有神的年轻学生到码头来。
不是走马观花而是真真切切地找工友们聊天问他们一天干几个钟头、能拿多少工钱、家里几口人、吃得饱不饱。
冼世荣起初总是躲着他们生怕再惹麻烦。
别的工友都围在他们身旁的时候只有冼世荣避之不及。
一来二去反倒引起了一个学生的注意。
有一天几个学生又来到码头。
那个学生看见冼世荣正忙着便自来熟地走过来说要帮他一起干活。
说罢也不等冼世荣拒绝弯腰就去扛麻袋。
嗯其实这只是那个学生想象中的场景。
实际上他没扛起来。
麻袋真的太重了。
可他虽然吃力却死活不肯撒手。
脸都憋红了硬是咬着牙一步一步跟着冼世荣把麻袋挪到货车边上。
放下麻袋后他还笑呵呵地说:“读书人也不算手无缚鸡之力嘛。
” 接着又笑着问:“老哥是哪里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个文化人。
一来二去两人就这么熟悉了起来。
又是一个午后冼世荣忍不住提了一句自己当年的旧事语气里还带着自卑和忐忑。
那学生听了脸上却并没有露出鄙夷或警惕的神色反倒认真道:“冼大哥那不是你的错你们当年打桂系军阀是进步的后来是姓陈的那些长官们背离了革命。
” “说到底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受压迫求活路的穷苦百姓错的不是卖力气的兵是那些欺压百姓的军阀和帝国主义!” “你有手有脚不偷不抢靠卖力气养活自己和家里人在我看来你比那些衣着光鲜的所谓上流人士都要干净。
” 这番话像一道光照进了冼世荣几乎已经麻木的心里。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区分没有把他一概而论地当成“逆党”反而肯定了他曾经的付出还道出了他心底的委屈。
自此以后这几个学生时常来码头。
他们不仅说话在理还时常力所能及地帮助工友们有时是带来一些治跌打损伤的便宜草药有时是把自己带的干粮分给饿肚子的苦力。
冼世荣打心眼里觉得这些学生娃是好人是真心为他们穷苦人着想的人。
他偶尔会和他们多聊几句说说码头的辛苦感慨一下时局的艰难。
甚至过年的时候还曾经有几个学生来到了棚户区给他拜年。
可他并不知道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交谈和接触在某些有心人眼里已经打下了烙印。
他更不知道【前逆党军人】与【现chi化分子】这两个标签叠加在一起在即将到来的白色恐怖中将会为他招致怎样的灭顶之灾。
他只是感激在这冰冷的世道里终于还有人愿意给他一点平等的尊重和温暖的善意。
妇人抹了抹眼泪又揉了揉阿娣和阿生的脑瓜继续道:“世荣没念过书那些大学问是不懂的但是讲习所的娃娃们还有那些教员讲学问讲得好连我这瞎子都能听懂一点说什么…工人农民要联合起来做天下的主人。
” “那段时间他心情都好了不少回家常念叨那些道理说这世道或许真有变好的一天码头上工友们的心气也好像高了点腰杆挺得直了些。
” “后来北伐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说是要去打倒北边的军阀统一全神州码头上天天运兵运粮热闹得很。
” “报纸上天天都是捷报街上人人都在唱‘打倒列强除军阀’…我们都以为苦日子真的要到头了好光景就在前头了。
” 妇人的声音再次哽咽。
充满困惑充满痛苦。
“可…可怎么突然就…就全变了呢?莫名其妙就说合作破裂了说翻脸就翻脸。
” “城里一夜之间就变了天到处都是兵到处抓人到处杀人…说之前那些学生那些闹工会农会的人都是‘乱党’要统统肃清…” “世荣他…他吓坏了整天提心吊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可…可还是没躲过去啊…” “家里几张口都等着米下锅。
” “我劝了好久说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 “没劝住他。
” “结果...在码头搬运的时候...遇到了那些兵...”她泣不成声:“就因为他以前和那些学生说过话因为他那条瘸腿是在参军的时候落下的…” “他们就说他是‘逆党余孽’‘通gong分子’…根本不听他分辨…就在码头上…活活…” 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搂着两个孩子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
澹明沉默地听着没有出声而一旁的唐初逸早已目光通红泣不成声。
这世道啊。
“澹明先生您是有学问的人您说我们做错了什么吗?”妇人的问话像一根针扎在沉闷的空气里。
澹明沉默片刻目光扫过眼前这家徒四壁的棚屋掠过老妇人空洞的泪眼阿娣的惶恐以及阿生那尚不理解却已充满愤怒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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