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网的新旧交织处金红的光越聚越浓。
陈默发现那些光不是散在空气里而是顺着网眼往下淌像条流动的光河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水洼里的光映着藤网的影子竟把旧编的棕黄与新苗的青绿都染成了暖金色像被总坛的阳光揉在了一起。
“是承光水。
”苏清月用陶碗舀起半碗光在碗里轻轻晃映得她的指尖都泛着金红“老绣谱说只有新旧藤脉真正相融时才会生出这种水能让新苗的花留住旧藤的光。
” 石敢当正往藤网下的土沟里埋东西——北境的老牧民留下的毡帽南洋的老渔人用过的船桨总坛的老守脉人编的藤筐。
“让这些老物件也沾点承光水”他把毡帽往水洼里浸了浸帽檐的绒毛立刻吸饱了光“等新苗爬上来就能顺着光闻见老辈人的味儿。
” 阿木的陶瓮里新酿的酒换了容器用的是总坛传下来的旧酒坛坛口缠着圈从藤网上剪下的旧藤编。
“承光水兑酒”他往坛里倒了半碗光酒液顿时泛起层金红的泡沫“喝着能尝出三代人的暖老周说这叫‘续脉酒’。
” 守脉亭的孩子们举着小铜镜在藤网下跑来跑去把承光水洼的光反射到更高的网眼上。
“让光爬得高些!”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镜子往柴房顶照光斑落在新苗的花上花瓣立刻变得透亮能看见里面流动的光像装了盏小小的灯。
陈默蹲在水洼旁看着光在里面慢慢旋转映出无数细碎的人影——北境的阿古拉在守脉亭种藤南洋的老渔人在礁盘晒网总坛的老守脉人在九州柱旁刻字。
这些人影在光里重叠最后凝成个模糊的轮廓正弯腰往新苗的根上培土动作和石敢当一模一样。
“是承光在认亲。
”陈默轻声说往水洼里扔了块光藤果的核核刚落地光就猛地沸腾起来人影里多出了孩子们的笑脸石敢当修补藤网的样子苏清月刺绣的侧影像把所有与藤有关的人都装进了这汪光里。
苏清月把承光水洼的样子绣进了新的绣绷绷上的藤网下光河绕着老物件流淌新苗的花对着光扬起脸花瓣上的光斑里新旧人影正互相招手。
“这叫‘承光图’”她用金线勾勒光的轨迹“得让后来人知道总坛的光从来不是凭空亮起来的。
” 石敢当埋的老物件渐渐有了变化毡帽的绒毛里钻出细藤船桨的木缝里冒出新芽藤筐的网眼里结出了小小的光藤果。
“你看它们活过来了”他指着藤筐里的果“老物件沾了承光水就成了新苗的根这才叫真正的续脉。
” 阿木的“续脉酒”开坛时总坛的人都来尝。
北境的牧民喝着酒说尝到了阿古拉的奶豆腐香;南洋的渔人咂着嘴说品出了老船桨的木味;总坛的守脉人笑说这酒里还有老藤筐的韧是三代人的暖在舌尖上碰了杯。
陈默站在藤网下看着承光水洼的光顺着新苗的茎秆往上爬把花朵都染成了金红。
旧藤编的影子在光里轻轻晃像老辈人在说“好好长”新苗的叶在风里响像在回答“晓得了”。
他突然明白所谓“承光”不是简单地接住过去的光是让北境的雪光、南洋的海光、总坛的阳光在这汪水里融成一味让新苗知道自己开的花承着的是无数前人的暖;自己结的果续着的是三代人的脉。
藤根的嫩尖从承光水洼底钻出来在光里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太阳的光芒里新旧藤脉缠成一团像个永远解不开的结。
然后缓缓缩回深处只留下道闪着微光的痕迹像在说:“光会一直亮下去。
” 陈默知道这汪承光水会一直淌藤网的光会一直聚老物件会一直长新藤新苗会一直开着承光的花。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往水洼里添点新的念想往酒坛里兑点新的暖让总坛的光在承与续之间亮得越来越旺直到能照亮所有后来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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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骨戒剩余寿命730天第27章 承光来源 http://www.hoennk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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